唐逸摸著脖子上的疤痕，不敢置信地看著艾利克斯。

他知道自己能死而覆生肯定有艾利克斯的功勞，但他不知道死而覆生的代價是變成人魚。

“我還以為，你是在怪我拋棄你，所以詛咒我，讓我變成人魚。”

唐逸笑道。

艾利克斯拉開他捂著脖子的手，慢慢湊上去，吻住脖子上的疤痕。

“唐逸，我差點失去你。”

艾利克斯每每回憶起那個事情，心臟都害怕得顫抖。

若他當時有半點遲疑，唐逸都會死。

唐逸也想起刀刃劃破喉嚨的感覺，他的身體脫離管控，微微顫抖起來。

艾利克斯握住唐逸的手，他沒有說話，只是望著唐逸，努力安撫他。

他們靠得很近，唐逸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，聽著艾利克斯的心跳聲，唐逸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，內心的恐懼也慢慢被驅散。

艾利克斯摸了一下唐逸的臉，又把自己的手放在唐逸的脖子上，感受著血管的跳動。

這個人是鮮活的，這就夠了。

當他抱著渾身是血的唐逸時，他就不敢奢求其他東西了，唐逸好好地活著就好。

唐逸的喜歡，唐逸的愛，願意給他，他就穩穩當當地收著，唐逸要是不願意給，他也不去強求。

但唐逸要待在他身邊，必須待在他身邊。

唐逸撓撓耳後，問：“那，那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？”

“夫妻……”艾利克斯沒說完，唐逸就伸手捂住他的嘴。

“別說這個，這個太早了，還太早了。”

艾利克斯靜靜地看著唐逸，等待唐逸的想法。

唐逸想了想，都睡過了，那就先談著吧。

“咱們可以先談戀愛。”

唐逸放下手。

艾利克斯微微皺眉，問：“談戀愛是什麽？”

“你不懂？”唐逸不理解。

艾利克斯誠實地搖頭，“不太明白，你說的那個談戀愛是什麽意思？”

唐逸想了想，也對，艾利克斯跟他不是一個種族的，有些東西會不一樣，不懂也正常。

“談戀愛就是，兩個人在一起，互相了解，然後……然後……”唐逸試圖給艾利克斯解釋談戀愛的意思，但是他詞窮了，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解釋。

艾利克斯看唐逸發愁的樣子，善解人意道：“我可以去問別人。”

“你要去問誰？”

艾利克斯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，“有個長輩研究過人類的文明，我可以去問她。”

“哦對，我的漢語也是跟她學的。”

經過艾利克斯的提醒，唐逸才想起來艾利克斯能跟他對話這件事。

“你的普通話說得很好嘛，學了多久？”唐逸好奇地問。

艾利克斯仔細算了算， 但他沒有說具體學了多久，“也沒多久。”

他學習人類的語言，是想和唐逸更好地溝通，以前他們無法用語言溝通，有過不少的誤會。

他現在能跟唐逸溝通，不止是因為他努力學習，他還用自己的能力作弊。

“沒多久就能學得這麽好，好厲害啊。”

唐逸順嘴誇了一句。

艾利克斯聽了，內心狂喜。

唐逸誇他了！好高興。

安端著藥敲了敲門，“首領，夫人的藥好了。”

“進來吧。”

安端要推門而入，對唐逸和艾利克斯彎了彎腰，才把藥碗遞到艾利克斯手上。

“喝藥。”

艾利克斯把藥遞給唐逸。

唐逸看著藥，傻眼了，“這是中藥？”

“嗯，對，中藥。”

唐逸疑惑道：“我得什麽病了？為什麽要喝中藥？”

艾利克斯給他解釋：“你在水裏泡太久了，而且身上有內傷，外傷倒是好了，內傷比較麻煩，得慢慢調理。”

唐逸半信半疑地接過藥，在艾利克斯的註視下，喝了一口。

“咳！”唐逸嗆了一下，“好苦。”

艾利克斯努力回想，他記得人類有句俗語，“良藥苦口。”

這藥苦得唐逸眉心打結，“可這也太苦了，你是不是報覆我呢？”

“嗯？”艾利克斯不明白唐逸為什麽這麽說。

以前，在動物園裏的時候，為了艾利克斯的傷能好得快些，唐逸會連哄帶騙餵艾利克斯吃藥。

他合理懷疑，艾利克斯現在讓他喝中藥，是在報覆他。

艾利克斯微微歪頭，勾起嘴角，“對啊，就是在報覆你。”

眼睛露出狡猾的光，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有些惡劣，艾利克斯想著，逗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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